“老夫人,方才二姑娘屋里伺候的芙蕖姑娘过来了一趟,说是有极其要紧的事情,要和老夫人说。”
“只是方才老夫人在礼佛,老奴又不好得打搅了老夫人,只好让那芙蕖姑娘等在屋外,可不过眨眼功夫,那芙蕖姑娘就不见了人影。后来老奴问了院门外守着的婆子,才知道芙蕖姑娘已经走了。”
马婆子手中捧了茶盏,搁在了宋老夫人身旁的高几上。
“芙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要来见我,和我单独说的?她是夫人亲自选到锦儿身边伺候的,平时一向极少过来我这里。”
宋老夫人说着,捧起了马婆子亲自沏好的茶水,喝了几口。
茶叶是前些日子,宋老夫人特地嘱咐了人,从杭州送过来的玉露茗茶。
宋老夫人喝惯了玉露,喝起旁的茶,不大习惯。
且宋家也有亲戚在杭州任职,同宋老夫人关系不错。
两个月前,宋老夫人就写信去了杭州,托付了人了。
马婆子抬起头瞧了面前的宋老夫人一眼,才缓缓开口道。
“老夫人,芙蕖姑娘过来的时候,老奴瞧她面色有些紧张,就什么也没有问。不过事后老奴差人去打听了,芙蕖姑娘过来,似乎是为着姑娘的事。”
马婆子说话的时候,招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。
见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退去了大半,宋老夫人才又问道。
“芙蕖可同你说了,是什么事没有?”
马婆子面上有几分犹豫之色,但思来想去,还是如实回禀了面前的宋老夫人。
“老夫人,听和芙蕖姑娘要好的几个小丫头说,芙蕖姑娘今日过来,是为着姑娘之事。”
“芙蕖姑娘说姑娘着了魔,想要请了夫人和老夫人,去城外的三清观,请了三清观的三清真人,回府来给姑娘好好看看。”
说着说着,马婆子的声音,渐渐小了下来。
虽说姑娘和老夫人,以前有几分不对付,但到底都是从前的事情了。
二姑娘到底老夫人的亲孙女。
如今府里老夫人就一个孙女,一个孙子,老夫人怎么可能不心疼着?
且二姑娘的婚事,尚未有个着落。
老夫人又事事以二姑娘为重。
老夫人自然还要为姑娘给打算着。
马婆子话罢,只听见宋老夫人手中握着的那盏粉彩鸳鸯戏水的茶盏,一下子就砸在了地上,顿时茶汤四溅。
茶盏的碎片,也溅得到处都是。
“芙蕖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?姑娘着魔了?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你现在就去请了芙蕖过来,我好好问问她!”
宋老夫人说着,面上满是严厉之色。
就算是马婆子这样在宋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老人,也从未见宋老夫人有像今日,这样严厉的时候。
……
翠微居里,宋锦陪着白荷说着话。
距离白荷出嫁的日子,只有半个月了。
白荷出嫁之后,只怕她和白荷见面的机会,会更少了。
白荷是打小的时候,赵氏就指来她身边伺候的了。
而芙蕖,则是这些年才被赵氏指来她身边伺候的。
她同白荷的情谊,比起芙蕖来,还要更加深厚些。
“姑娘这些年待奴婢的好,奴婢也都是记得的。奴婢这辈子,都不会忘记姑娘曾经待奴婢的好的。要不是有姑娘的照顾和帮衬,只怕奴婢的婚事,还不曾有了着落。”
丁家算不上太好。也算不上太差。
顶多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人家。
若是那丁贵是个好的,就算那丁老夫人再怎么不好。